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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0/27 17: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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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进在北京天文馆B展厅。朱进拍摄的星空。(图片由受访者提供)“有两件事物我愈是思考愈觉神奇,心中也愈充满敬畏,那就是我头顶灿烂的星空与心中的道德法则。”这是人类思想史上最气势磅礴的名言之一,它刻在康德的墓碑上,出自其著作《实践理性批判》。每当想起这句话,抑或真的仰望一下淡忘许久的星空,很多人焦灼的内心仿佛也获得了一点点清凉与宁静。康德所言的灿烂星空,曾让多少人义无反顾,前赴后继,谱写出科学史上不绝的华章。从伽利略到哥白尼,从牛顿到爱因斯坦……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亦授予了三位天体物理学家,以表彰他们“为理解宇宙演化和地球在宇宙中位置所作出的贡献”。而从年LIGO(美“激光干涉引力波天文台”)证明引力波存在,到年4月公布的黑洞照片,曲高和寡的天文渐被拉入公众视野中,像沾上了烟火气的神灵。天文,到底有何魔力可以迷倒众生?天文爱好者,该以何种方式仰望星空?天文学家和他们的生活,是如《星际穿越》般跌宕起伏,还是整日湮没在观测与数据当中?记者日前专访了北京市科学技术研究院科学传播中心首席科学家、北京天文馆名誉馆长朱进,替茫茫然的天文“小白”们,寻找一个通向天文学家与天文学秘境的引力透镜。研究天文究竟有什么用?“与客观事实相比,我们全部的科学都很原始和幼稚,但是,这正是我们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年8月26日,朱进从工作了17年的北京天文馆馆长岗位上卸任。“我是年9月从国家天文台调到天文馆当馆长的。按照现在的新规定,一般最多只能干十年,我这超得太多了。”不过,卸下馆长职务的朱进更忙了。记者最近一次在北京天文馆见到他时,朱进刚刚从巴黎参加IAU太阳系外行星世界命名(NameExoWorlds)项目的新闻发布会回来。这个为组系外行星和宿主恒星征名的活动,吸引了全世界78万余人的直接参与。为心爱的人选一颗星星,是硬科幻小说《三体》里少有的浪漫情节。在《三体》外的现实世界,为心爱的星星选一个名字,同样浪漫与迷人。对普通人来说,天文的魅力或在于此。朱进坦言,作为六大基础学科之一的天文学,特点就是好奇心驱动。天文学家有时“甚至不考虑(研究)这些有什么用,跟当下的社会有什么关系,有什么意义……虽然研究的结果,最后可能跟现实生活关系特别密切”。新中国成立70周年,尤其是改革开放41年来,科技发展让人民生活水平日渐提高,便捷度与日俱增,人们有时似乎过分在意“转化成生产力”的技术,而无意中冷落了解决“好奇心”的基础科学,比如天文学。这从高考专业“逐利”的选择上就可见一斑,包括近几年中学选科因“性价比低”被“边缘化”的物理。基础科学研究真是仅仅为了解决“好奇心”这么简单?好奇心于人类有多重要?年,伽利略因为好奇,把研制了三个月的望远镜指向了星空;年,休假的牛顿因为好奇,把一块三棱镜放在了暗室的窗孔前……谁能料到这些好奇心为后人认识世界打开了多么广阔的窗。年12月21日,北京天文馆,IAUNameExoWorlds中国(内地)命名结果发布活动现场,被IAU最终确认的提案——和织女星同一星座——天琴座的母恒星HD被命名为“羲和(Xihe)”,而其系外行星HDb称“望舒(Wangshu)”。胜出的提名来自一群对星空充满好奇的中学生——广州第六中学天文社。个头不高的天文社社长许翊芃说,了解到这个系外行星命名也是一个偶然,就是在《天文爱好者》杂志上看到了征集消息,然后开始和小伙伴谋划。但就是这个偶然,让他们把中国神话与同样遥远的星星搭上了鹊桥。羲和是神话中的太阳女神,同时也被认为是我国古代最早的天文学家和历法制定者;望舒是为月亮驾车之神,也借指月神。正读高二的许翊芃没想到,第一次来北京天文馆是以被邀请的方式,“这是我们心中的一块宝地”。当日下午在朱进主持的天文沙龙上,许翊芃说,“也许未来会走上天文研究之路”。少年强则国强,天文馆,或是一个放飞梦想最好的地方。天文的门槛并不高“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来过北京天文馆的,一种是没来过北京天文馆的。”——朱进微博朱进刚来天文馆工作的时候,想得更多的是为天文事业多培养优秀人才,“很多学习特别好的人,最后不一定学天文。这么好的领域,没有最优秀的人来学,太可惜了”。后来发现,“天文馆跟天文完全不是一回事”。“可我也慢慢感觉到,天文其实对每个人都很重要,和每个人都有关系,不一定非得成为专业天文学家。因为,有好奇心的人,会更有幸福感。”翻看朱进推荐的一本书——《天文馆简史》,扉页上的文字充满甜蜜:“怀着期待的心情,所有人排队走进一个带有巨大圆顶的大厅。观众落座后,大厅内逐渐变暗,黑暗笼罩,营造出不同寻常的氛围。接着,穹幕电影开始,我们仰起头,看着繁星逐渐在圆顶上显现。随着光影的移动,讲解员的声音缓缓响起,广袤的宇宙在我们头顶加速流转,爆米花和冰激凌还在口中留下一丝甜味……”记者有一次参加隔壁古脊椎所周忠和院士的座谈,周院士说,对恐龙的热爱,多数人最多保持到12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对于天文呢?多数人对童年逛天文馆的美好回忆,难道只能留着陪下一代再来重温?天文爱好者,除了逛天文馆,阅读相关书籍,进阶是否需要天文望远镜傍身?一步步深入,会不会由此踏上“烧钱”之旅?朱进在采访一开始就先给记者扫盲:“一般人可能会觉得,作为天文爱好者,得买个天文望远镜。其实,肉眼是最好的观测设备,初学者我都不建议他们买望远镜。”“很多天象,比如彗星、流星雨,其实用肉眼欣赏就好。望远镜是比人眼好得多了,但它口径一大,视场会非常小。所以越好(贵)的望远镜,口径越大,视场就越小,只能看到天上很小的一块。当然,也可以看到更暗的天体,把挨得很近的天体分开,能看清楚细节。”不过朱进也提醒,一般的天文爱好者,能看到的绝大部分天体是恒星。在专业的望远镜里,恒星也是一个亮点。并不像大家想得那样,在望远镜里就能看见好多特别有意思、特别好玩的东西。“那些炫目的深空天体照片,是因为相机可以长时间曝光,肉眼绝对做不到,因为肉眼看目标是实时感知的;其次,深空摄影还可以叠加处理,提高信噪比,突出天体细节。所以深空摄影的照片比肉眼观察的细节丰富得多,亮度也会提高很多。”天文学的初始是观测,在没有高级设备的古代,拼的就是视力,但天文又岂止观测?从小视力不好的开普勒,就是因为其出色的数学能力,把导师第谷多年观测的数据进行分析,推导出了行星运动三大定律——开普勒定律,他也因此被称为“天空的立法者”。与天地对话,无问西东“数学对观察自然做出重要贡献,它解释了规律结构中简单的原始元素,而天体就是用这些原始元素建立起来的。”——约翰尼斯·开普勒朱进也是因数学走上天文之路的。他年在北京出生,4岁就跟父母去了干校,河南3年,河北7年,高中才回到北京。少年时代十年漂泊在外,并没有减弱朱进的京腔京韵:“我别的科目不行,但数学特别好,在河北邢台的时候,家里给我找了一个辅导老师‘加餐’,那个老师原来就读中山大学数学天文系。他对我影响非常大。我高考第一志愿就报了北师大天文系,除了天文系以外,其他所有志愿都是数学系。”“我们那会儿高考,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都是瞎蒙的。我语文和英语超水平发挥,所以第一志愿就考上北师大天文系了,后来(对天文)就越来越感兴趣。”说起16岁上大学的往事,朱进谦虚道:“不是少年班啊,那个年代学制不那么严谨,比我年级高的还有比我小一岁的。”记者不禁感慨,各科平衡发展之路在当下似是“王道”,学生们都是奋力去堵“木桶的最短边”,而忘了寻找内心的源动力。或许,缺乏对已知与未知世界的好奇与热爱,乃至执著,才是很多人真正的“短板”。年从南京大学博士毕业后,朱进到中科院北京天文台(后改为中科院国家天文台)工作,一干就是11年。研究领域主要是太阳系小天体,包括小行星、彗星、流星之类。因为在年就有了一颗“属于自己”的彗星“朱—巴拉姆”(Zhu-Balam),很多媒体把他称为“追星人”。朱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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