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云：建*先烈中那一片绚烂的赤云
文/夏远生
年中国共产*创建时期，建*群英熠熠生辉，闪耀在古老而苏醒的东方大国。在五四群英建*先烈之中，蒋先云也是一片绚烂夺目的赤云。
一、毛泽东一直记得他
作为一个老*史工作者，我曾长期从事毛泽东生平思想研究，最早接触到毛泽东影响下的共产*人群体，并不是第一师范，而是第三师范。因为上世纪80年代初，为纪念马克思逝世周年，当时的中共中央*史资料征集委员会布置了专题研究项目，笔者奉命到雁城衡阳去搜集毛泽东等建*先驱传播马克思主义、创建中国共产*的史料，多日里在湘江东岸的湘南学联、西岸的省立第三师范，借阅查抄珍贵档案。蒋先云和夏明翰，最早进入笔者的视野，深切地感受到——原来在五四时期中国共产*建*群英的一批先驱之中，湘南志士蒋先云也是一片绚烂夺目、光彩照人的赤云。
第一、年中国共产*创建之初最早的*员群体中，蒋先云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一个前锋。
第二、中国共产*领导发动的工人运动中，蒋先云当仁不让是冲锋陷阵的一员闯将。
第三、中国共产*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早期*事斗争中，蒋先云成为光彩夺目的一颗将星。
第四、中国共产*数百万英烈中，蒋先云的牺牲奋斗称得上艰苦卓绝、可歌可泣。
作为蒋先云的导师和战友，毛泽东一直记得蒋先云烈士。年6月24日毛泽东回湖南考察时，应省委负责人之请，专门题写了“湖南烈士公园纪念碑”9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并亲自观看了烈士生平展览。省公安厅厅长李强介绍说，烈士公园记载有位烈士的英名，有杨开慧烈士，郭亮烈士，蒋先云烈士……毛泽东听后，神情凝重，说：你记得这样清楚，谢谢你。我知道，他们都是年轻的烈士。
五四运动之后，在衡阳的省立第三师范，毛泽东在革命青年团体“心社”骨干成员中发展蒋先云、*静源、蒋啸青等人入*，建立衡阳地区第一个*小组，同时吸收一批“心社”成员入团，建立衡阳第一个团支部，并派蒋先云等*团员深入到水口山矿和各县农村，发动和初创工农革命运动，使衡阳成为重要的革命区域，因而对衡阳的人和事有着抹不掉的红色记忆。蒋先云烈士之觉醒之早、志向之坚、奋斗之勇、牺牲之烈，毛泽东一直难以忘怀。所以，我们在采访陪同毛泽东浏览湖南烈士公园的当事人、知情者时，他们异口同声地谈到，毛泽东对革命先烈的怀念之切、感情之深，让他们记忆犹新、永生难忘。我在编写《毛主席五十次回湖南》时曾予记述。
蒋先云烈士的传记收录在《中共*史人物传》第1卷，亦从另一方面印证了他在百年*史上的独特地位。
二、毛泽东介绍他入*
《毛泽东年谱》写道：年10月中旬，毛泽东由夏明翰陪同溯湘江而上，到衡阳，住湘南学联。在湖南第三师范学校研究发展*员、成立*的组织问题。随后吸收心社负责人蒋先云、*静源和教员蒋啸青等加入中国共产*。心社是年3月由贺恕、蒋先云组织的进步团体。后来心社成员陆续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和中国共产*。
蒋先云成为毛泽东到衡阳亲自发展的第一个共产*员。
权威的*史文献著作《毛泽东年谱》，以七处点名记载，足以反映蒋先云在中国共产*创建史上的卓然作为。
在年中国共产*创建之初最早的*员群体中，蒋先云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一个前锋。在初生的中国共产*领导发动的工人运动中，蒋先云当仁不让是冲锋陷阵的一员闯将。
蒋先云不仅是中国共产*早期优秀*员，而且是湘南、衡阳*组织的创建者和领导者，是建*之初中国工人运动的杰出闯将和领袖。
年五四运动中，蒋先云和夏明翰在雁城衡阳脱颖而出，领导建立了湘南学生联合会，先后担任湘南学联总干事，奋起邀约爱国同学，振臂呐喊，为国抗争，锋芒直指日本帝国主义和北洋*阀；发动罢课、罢教、罢市，组织游行示威请愿，声援北京爱国学生的正义斗争。蒋先云写出《帝国主义的末日快到了》一文，呼应毛泽东创办的《湘江评论》。
在衡阳、湘南的马克思主义传播和共产主义运动中，都不断闪烁着蒋先云的身影和声音。
笔者曾写过这样一段文字，作为对先烈蒋先云的最初认识：
“蒋先云年发起成立学友互助会，主编《嶷麓警钟》月刊，宣传新文化，传播新思想，年6月在衡阳建立湘南学生联合会，当选为总干事，年组织革命团体心社，带领成员赴矿山、农村，筹办工农教育，传播新文化和马克思主义，参与领导闻名全国的安源路矿大罢工和水口山大罢工，曾任中共*埔*校特别支部书记，被誉为*埔三杰之一。”
三、毛泽东派他搞工运
众所周知，中国共产*成立后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发动和领导中国工人运动。湖南共产*人为推动全国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作出了重要贡献。涌现出毛泽东、邓中夏、刘少奇、李立三、郭亮、蒋先云等一批杰出的工人运动领袖。第三师范学生出身的共产*员蒋先云，奋不顾身地投入到工人运动之中去。
请看《毛泽东年谱》的下列记载：
——年1月，毛泽东派蒋先云去安源协助李立三工作，组织与发动工人运动。
——年9月初，毛泽东同安源中共支部的蒋先云、朱少连等研究当前情况，认为罢工时机已经成熟，要求做好各种具体准备，迅速将大多数工人发动组织起来，争取各方面的同情与支持，准备进行义无反顾的斗争。
——年11月，经毛泽东同意，安源*组织决定派蒋先云、谢怀德等四人去水口山帮助工作。
——年11月22日，蒋先云等到水口山。27日，水口山三千多工人召开俱乐部成立大会。12月5日，工人俱乐部发出罢工宣言，水口山三千多工人全体罢工。27日，矿局答应工人俱乐部提出的增加工资、实行八小时工作制、承认工人俱乐部的地位等项要求。坚持了23天的罢工，胜利结束。
——年4月，毛泽东同蒋先云到安源。在工人俱乐部开干部会议，朱少连、任弼时、陆沉、刘少奇、李立三等人参加。
以上寥寥数笔，却是青史留名。
毛泽东发展蒋先云等人入*时，就告诉他们：*团员要带领知识青年积极分子深入工矿、农村，水口山矿的工人很多，你们应该到那里去工作；工人革命性最强，建*要与工人结合起来。因此，蒋先云、唐朝英、*静源汉等*员，很早就深入到水口山等工矿区进行革命宣传，发动工农革命运动，同时使自己锻炼成长起来，在工人运动和国民革命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蒋先云，曾任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支部书记兼文书股股长，参与领导闻名全国的安源路矿大罢工，并取得胜利。年11月12日，他受中共湘区委员会指派，到湖南水口山矿传播安源罢工斗争的经验，领导工人运动，当选为水口山工人俱乐部*支部书记兼俱乐部主任。12月5日，领导了水口山矿山工人大罢工。12月19日，矿局局长赵铭鼎邀请全权代表到矿务局谈判，想以谈判为名，企图加以诱杀。他明知谈判是假，诱杀是真，却为了工人利益，以大无畏的英雄胆略，与刘东轩一道进入虎穴。赵铭鼎威胁蒋先云，答应立即复工，不然，格杀勿论。他义正词严地回答：“要扣就扣，要杀就杀，正大光明，何所顾虑。不答应条件，决不复工。”矿务当局束手无策，12月27日，被迫答应了工人提出的18条要求。历时23天罢工斗争取得了胜利，并在斗争中发展了一批工人*员。
当时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主任邓中夏评论说，“中国矿山虽多，有全部组织的，只有江西之安源及湖南之水口山二处，而水口山铅锌矿罢工，其雄壮不亚于安源。”“继安源而起的有十二月水口山铅矿罢工，其雄壮不亚于安源，其条件大致与安源相同，结果胜利。主持者为蒋先云同志。”
蒋先云等工人运动领袖创造的斗争伟绩永垂史册。
四、毛泽东教他考*埔
在中国共产*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早期*事斗争中，蒋先云成为光彩夺目的一颗将星。
毛泽东不但是蒋先云的革命启蒙导师、入*介绍人和精神领袖，而且是蒋先云走上革命*事生涯的引路人。
毛泽东重视*事工作，亲自选拔和动员共产*员、青年团员参加*埔*校教育训练工作和革命*事斗争，使蒋先云等一大批革命骨干通过*校教育和北伐战争实践，成长为中国早期*事人才，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发生质变创造了必要条件和有生力量。
年毛泽东曾回忆说：“我还曾经在上海为*埔*校招过一期学生，地址是上海环龙路四十四号。*埔*也曾受到了人民的拥护，北伐时势如破竹。”
据史料记载，毛泽东主持复试在上海招收的*埔一期学生有多名，占当期学生总数的20%。连*维都记着：“当时我与方志敏大哥、同乡桂永清等来到上海参加*埔*校第一期的招考，接待我们的便是年轻的毛泽东主席，这么说来我算是很早就认识主席了。”
在*埔*校学员亲笔填写的“入校介绍人”栏中，载有5名湖南学生的入校介绍人填写为“毛泽东”，他们是：蒋先云、伍文生、李汉藩、张际春、赵楠。他们都是共产*员。
见到来上海参加*埔*校面试的蒋先云，毛泽东说，面试很严格，要从数百名考生选出百人去广州参加统一考试，我知道你数、理、化基础扎实，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好好考，为*争光，学好*事。
蒋先云不负重托，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被*埔*校第一期录取，又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埔*校，担任*校*治部和校长的秘书。中共*埔支部成立，蒋先云被推举为支部书记；中国青年*人联合会，蒋先云又是发起者兼领导者。他是陈赓等80多名同学的入*介绍人。萧克投*，就在蒋先云任团长的补充第五团当兵。*克诚听过蒋先云的讲演。蒋先云曾任国民革命*第一*第一师*治部主任，主持*治工作。
笔者在主编《李维汉人生之路》时，写了下面这段话：
“由中共湘区委选派或通过其他途径先后进入*埔*校的湖南籍学员有蒋先云、左权、王尔琢、蔡申熙、赵自选、陈君科、刘畴西、陈赓等大批*、团员。第一批名学员中，有湖南籍学员多人。李维汉回忆：‘中央有个通知，要选择优秀的共产*员、优秀的共青团员以及优秀的非*积极分子去，总之要选好的送去。蒋先云就是很好的*员，陈赓也是我们送去的。送了好几次，我们遵照中央的决定，送了好多人去了，每一期都是如此。’”
《李维汉人生之路》一书，突出了作为湘南青年运动和湖南工人运动领袖的蒋先云在中国工人运动、国民革命*埔建*中的突出贡献，雄辩地印证了“蒋先云就是很好的*员”的评价。周恩来后来在《左权同志精神不死！》这样写道：“在一期同学中，湖南人特多，知名者如蒋先云（战死于北伐时代河南战役中）……诸同学，而左权同志便为其中之一员。”蒋先云也被周恩来列入*埔一期湖南同学之首，可见对他的了解之深、评价之高。
蒋先云在*埔*、北伐*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将领。他是陈赓等人的入*介绍人。他在*埔学生中发展了80多人入*。萧克投身国民革命*，就在蒋先云任团长的补充第五团当兵。*克诚听过蒋先云的讲演。
《中国共产*历史》第一卷评价说：中国共产*从事*事活动是从*埔*校开始的，并由此“开始懂得*事的重要”。“在第一期学生中有蒋先云、陈赓、左权、许继慎、徐向前等共产*员和青年团员五六十人，约占学生总数的十分之一。”
新华社刊发“永远的丰碑”则明确指出：“周恩来、毛泽东、林伯渠、张太雷、邓中夏、萧楚女、恽代英、李富春、聂荣臻、蒋先云等为代表的共产*人实际上领导了北伐*的全部*治工作，对北伐胜利进*起了重要作用。”
中央*治讲习班共设20多门*治课，由张太雷、邓中夏、熊锐、萧楚女、恽代英、毛泽东、李富春、蒋先云等共产*员担任主讲。年蒋先云担任国民革命*第一*第一师*治部主任，主持*治工作。
年蒋介石制造中山舰事件，抛出整理*务案，曾以“中将教育长”的官阶诱惑蒋先云脱离共产*，遭到他的严辞拒绝，高呼“头可断，而共产*籍不可牺牲”而去。周恩来后来回忆说，“我们已经暴露了的*员退出国民*和第一师的有二百五十多人，其中有蒋介石最得意的学生蒋先云同志，他第一个声明退出国民*。”
蒋先云说：“国民革命的成功，需要用无数革命志士的生命去换取，为主义献身是光荣的。”
毛泽东得知蒋先云壮烈牺牲的消息后，悲痛不已。
青少年时代的蒋先云以诗明志：
“残月西斜，漫洒人间；日出东方，大地红遍。”
建*先烈中的那一片绚烂赤云，经过百年奋斗、百年风华，至今仍然放射出理想信念之光、忠诚勇猛之气、伟大建*精神之魂。蒋先云从青少年时期开始追寻救国救民的道路，始终坚持真理、坚守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对*忠诚、不负人民，用25载青春年华，谱写了共产*人奋斗之歌、献身之歌、国际悲歌、解放战歌。
夏远生，原湖南省委*史研究室巡视员、研究员。
（原载于《财富地理》年7月网刊）